第(2/3)页 这些年轻的兵工厂工程师指挥下,最终完成了两座本来难度不大的6地桥梁的修建。 可另一座桥梁,既不是穿过坟地,也不是穿过河流,就只是一片普通的菜地,九龙城南边的十几亩地而已,但主人不但不卖,还拒绝铁路穿过,也是组织了上万人阻挡。 这家同样也有一个官员在官府中,而且还是一个高官,大明军队的年轻统领邓世才,负责指挥一个军的高级将领,跟九龙文家的文鸢、黄贝岭张氏的张开山、以及沙井陈氏的陈济世并列四大少壮派高级军官,前途无量的人物。 可是邓氏不但不肯卖地给官府,施工的时候,连施工人员都不允许踏入他们家的菜地。 因为邓氏出了一个大名鼎鼎的老顽固邓文举,这老家伙这些年一直反对这个反对那个,尤其是看到九龙半岛上个大家族一点点将自家的土地或者出卖,或者出租给了海关,而海关用这些土地建造建筑,或者房屋或者仓库,很多转手租给了洋人。 邓文举反对的,就是洋人,跟洋沾上一点边的东西,他都反对。 那年朱敬伦还只是新安县令的时候,还没有公开造反的时候,邓文举就号召人烧了怡和洋行等在九龙的仓库,后来在朱敬伦用几十万两银子债务的压迫下,邓文举不得不放弃了沿海沙田的一些地契,但是他始终对此耿耿于怀,终于在这次修铁路问题上爆了。 已经年迈,但越老越顽固的邓文举,已经是九龙,甚至整个新安顽固派的代表人物了,他不但反对官府的施政,连曾国藩这样的大儒他都敢反对,哪怕曾国藩打着一村一孔庙的旗帜,鼓动了整个大明的儒士都热血沸腾,邓文举依然反对,问题只有一个,他坚持认为,孔庙学堂里教授的数学简直是对孔圣人的亵渎,他家的家学这些年坚持不教数学几何知识,哪怕为此付出邓家子弟从此没人考中科举,他都在所不惜。 已经将顽固展到这种地步,已经不单纯是为了利益而反对,而是义和团式的,把反洋当成信仰了,因此这篇菜地的问题,其实根本就是任何现实手段所解决不了的了。 其实邓文举这几年的行为,不但让他自己痛苦,也让整个邓氏宗族痛苦,子弟没有考中科举的可能,这是每一个读书家庭难以接受的,大批在九龙展中变得殷实的邓氏家庭,悄悄的给孩子请数学辅导老师,财力稍差的,则是通过关系,把孩子送到其他村子的学校。 而邓文举坚决反对这种情况,他本身就是学堂里的老夫子,现谁家孩子没来上课,黑着脸就去找谁家去了。 所以邓文举是不得人心的,可宗法文化就在这里,大家都不喜欢这个族长,却没办法反对他,反对就是悖逆。 此时邓家另一个重要人物坐不住了,在普鲁士军校留学的邓世才,他得知国内的情况,马上请假回国,他不仅担心这种事影响他的前途,更怕让他成为一个笑柄,邓世才还在准备一篇普鲁士铁路在战争中的作用的论文,因为来普鲁士之前,正好赶上了当时的普奥战争,在兵力不如奥地利的情况下,普鲁士硬是靠着铁路的便捷,在分兵前进的情况下,及时赶在奥地利军队集结之前完成了集结,最后在所有人,包括恩教主都不看好的情况下,歼灭了奥地利军队,赢得了战争的胜利。 邓世才非常崇尚普鲁士的铁路系统,天天在同学中间呼吁,给国内写信要求修建铁路,可到拖来,他的家族却成为大明第一条铁路的最大反对者。 所以他坐不住了,他回国了,他是高官,按照中国传统习俗,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是大大的提高,一旦退休,他是毫无争议的族长人选。即便是邓文举这个老顽固,其实也很喜欢这个后生。 邓世才利用老夫子对他的喜爱,特别邀请老夫子陪他走了一趟潮州,名义是他打算结束假期会学校的时候,给一些同学带些家乡的礼物。 邓文举是不喜欢邓世才去普鲁士学军事的,他多次公开说,中华儿女跟洋人学兵法,简直是丢祖宗的脸。但官府的事情,他干涉不了,所以也只是抱怨而已。但是他对邓世才给自己的同学带家乡的土产,他是非常支持的,让异乡儿女不忘故乡,这是人伦。 于是尽管年迈以及有些糊涂,邓文举还是答应跟侄孙一起去潮州看看,他年轻时候去潮州贩过茶,对哪里熟悉。结果当他带着大量的潮汕夏布,茶叶,以及一些其他特产回来的时候,现自家菜地里正在建造一座座高大的石头桥墩。 原来之前工程队撤走了所有人,而且放出消息说打算改线,竟然是迷惑他的,而帮凶竟然是他的侄孙子。尤其是当他看到施工队中有大批的邓氏族人在给人当苦工挣钱,将他家的菜苗践踏成了烂泥的时候,一股没来由的悲愤涌上头来,就要冲入菜地跟人理论,可突然眼前一黑,一股热血上涌,他吐了一口血,然后昏倒不省人事。 邓世才愣住了。 第(2/3)页